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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墓志铭(绍兴十八年十一月)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九四、《浮溪集》卷二八 创作地点:湖南省永州市
夫人王氏,营丘人。父师敏,卒官太仆寺丞。母赵氏,丞相清宪公挺之之女。为同郡从事郎、晋江县令张君讳应辰之妻,中奉大夫讳纯之子妇。中奉、寺丞,同里闬相好也,两家子弟日过从,寺丞与赵夫人贤晋江之为,故夫人甫十八,归于张氏。夫人智识明辨,有贤士大夫所不能及者。靖康末,山东乱,士大夫流离,率鬻田宅去乡里。或请于夫人,夫人曰:「舅姑在远而我鬻其本业,可乎?且谓吾夫何?不如听之」。晋江闻之,喜曰:「真吾妻也」。晋江为莱州推官,一日其守出,夫人自牖窥之,谓晋江曰:「人不忌其上,鲜不为患者,今卒骄矣,盍白守为备乎」?守不听,数日而乱作。乱定,人悉玩安不能去。夫人独曰:「是不可留也」。晋江以中奉在商于,道阻不通,议所向。夫人曰:「东南天子在焉,尚何问」?遂渡江,居金陵。不旋踵莱州陷,仕族无脱者。已而过湖湘,向商于,中涂遇盗,囊衣一空,夫人夜取敝衣纫缝,为之达旦不寐。未旬日,举家衣履皆完。其共艰难如此。晋江属疾,药非夫人所尝不进。洎殁,有欲以赙襚之赢谋生者,夫人正色却之曰:「于窀穸无憾足矣,此何为者哉?既葬,四壁萧然,人皆以非晋江之清,无以见夫人之贤。然自是家益穷空,夫人奉养益薄,诸子有忧色。夫人语之曰:「而祖而父,以廉居官,以贫为乐,吾习而安焉。汝等忘先人之训,虽日致四方之珍,吾不乐也」。平时勉诸子以学,戒诸女以顺,于是婚嫁甫毕,而夫人病矣。绍兴十八年十一月癸巳,卒于其子栋之官舍,得年五十有五。子五人。曰林,右从政郎、南州剑浦县丞。曰材,右迪功郎、湖州司理参军。曰栋,右迪功郎、泉州司户参军。曰野,未仕。女二人。长嫁宣教郎赵善究,前卒。次嫁右迪功郎向士皙。孙男女合十三人。以卒之十六日戊申,合葬于晋江之墓。铭曰:
嗟夫人,出华胄。资敏明,自其幼。适名家,媲廉茂。遭百罹,谋必售。脱危机,如夙授。老而从,甘俭陋。子诜诜,咸孝秀。各以能,为亲寿。方燕安,飨遐祐。曷倾之,人莫究。窆闽山,祔夫右。尚旋归,昌厥后。
大学释褐观石鼓因读韩苏二诗同同年李巨州作一百韵 清 · 诸锦
京城高言言,首善惟太学。
雍正二年冬,循例初释屩。
陈君三百辈,奠币森有恪。
祭酒王先生(绍薪。),端拱容毋怍。
纡绸冠峨峨,逢掖谢表襮。
堵墙桥门列,观听动飞跃。
文翁图礼殿,方此犹寂寞。
朝旭射棠梨,清光荫松柏。
稽古观车服,遗迹怀履舄。
琬琰堂涂碑,肉好宗庙璧。
瑚簋笾豆登,尊罍彝洗濯。
洒离鼖馨巢,簥篞篎筊箹。
爪目鳞之而,牙羽笋虡业。
摩挲鼐鼎鼒,淳古镂金错。
忽于重檐下,十鼓焕丹雘。
其形像古础,其色类深墨。
其围倍肤寸,其修崇二尺。
其一刳中央,半体不覆幕。
有如无足锜,左右曾采芼。
其九互行列,耦俱善标格。
有如瞿容客,贯坐尉离索。
宛虹尾卷舒,琼树柯连属。
鸾凤骞复留,虎駮怒欲脱。
铁丝妙萦盘,莼菜垂络绎。
活师戏食水,肥遗出浑夕。
疏如屯千骑,密不容一发。
不可意减增,诸天方丈室。
不能评肥瘦,丰肌细腰匹。
长短本自然,足凫与胫鹤。
东西两得势,越阡兼度陌。
百幅百砗磲,一字一缣帛。
治水已沦胥,吉日付飘泊。
卫州铜盘倾,延陵墓碣剥。
《诅楚》复何有,宣和空宝惜。
独此表中兴,大蒐深刻石。
环玮谁铸辞,传是史籀作。
尚想周宣王,功德南海薄。
《江汉》《常武》诗,《车攻》《六月》什。
仲山以衮补,方叔以乱拨,张仲善孝友,吉甫诗孔硕。
程伯整六师,召公洽四国。
载诵《鸿雁》篇,度比金玉式。
勋劳宜有颂,贞珉代典籍。
不有秦峄山,野火焚石阙。
德薄其文惭,合为天所扑。
谁夫证斤权,殹丞太穿凿。
荠堂断宇文,如以瞽手摸。
叩槃扪烛见,考据都未确。
词严不可删,风味加质悫。
转注潘郑薛,其书愈噩噩。
区区君庶柳,何足穷状貌。
表之自苏勖,得韩乃煜爚。
宛陵倍雷硠,眉山益恢廓。
我思昌黎翁,所见仅纸拓。
阑风长雨夜,丰草深榛藉。
疲行人坐居,掉尾牛砺角。
蜗涎腥点点,原燎炎熇■({米高})。
鼓兮独无恙,倘有神物护。
凤翔收余庆,五代更流落。
赖有司马池,太庙十驼橐。
南渡委草菅,钩金弃若若。
道园端好古,收拾丝缠珏。
大厦广与庇,石阑周与络。
椎拓所不到,讲切手磨琢。
入门探古物,疑义发先觉。
鼓兮何凄凉,显晦亦凡数。
譬如清流济,洑见至绵邈。
譬如延平剑,会合固如昨。
星霜更几劫,静正抱蹇谔。
颠蹶任嬴刘,聚散无主客。
菁英不销亡,著述欣有托。
名世五百年,皇帝亿万朔。
河鼓正吐芒,九鼎飞出洛。
天苞与地符,诸福休徵各。
岂止翙翙鸣,岐山一鸑鷟。
风云际时会,喜起升平乐。
文德书钟彝,武事镌钲镯。
征伐表钺旌,蒐狝树山岳。
文章称尔雅,训词汰糟粕。
深厚追典诰,诘曲妙咀嚼。
莫以鼓不鸣,试取蜀桐斫。
叩之定有声,渊渊配《韶》《濩》。
我衰笔力退,分量不自度。
画墁愧平生,镂冰笑一握。
生涯甘冷淡,委顺忘美恶。
行书类蛇蚓,喜愠付鸦鹊。
夙昔慕韩苏,两诗比琼玉。
韩如受降城,高坚绝绳削。
锐师一昔至,唾手鹅鹳捉。
投盖悬布勇,匹马只轮掠。
依方立硬寨,健笔谁敢搦。
苏如大洋海,溟渤犹瀺灂。
回澜吹紫气,坐见蓬瀛卓。
钜若蛟龙吞,眇若虾蟹擉。
不害其洪流,盛气不可轹。
捧心粗效颦,快意过猎较。
谁云宝燕石,祇可自娱乐。
刘寀作封事,三日雪漠漠。
微时逊才壮,寄语李百药。
斗转才三更,瞻仰云汉倬。
乞责辅臣以弭天变疏 南宋 · 牟子才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一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九一
臣猥以朴学,获侍经帷,讲说之馀,蒙垂清问,咨访世事,勤勤恳恳,略无倦容。此明主可与忠言之时也。兹闻水潦为败,绵十数州,奔告于朝,日日相继。臣虽至愚极陋,其敢隐默不言?谨条变异之因,上渎渊衷之听。臣闻阴阳之气流行天地之间,舒惨焉而为寒燠,明润焉而为雨旸,均则和,戾则沴。虽云天运有数,实与人事相符。圣人居泰则裁成辅相,以保其和;遇灾则恐惧修省,以求其应。用能导迎善气,变灾为祥。否则阴疑于阳而阳不能胜,必激而为灾为沴矣。按孔子作《春秋》,书大水者八,而不明灾异之应。至班固著《汉·五行志》,乃取董仲舒、刘向之说,推究其事。或谓弑父弑君,或谓兵连祸结,或谓淫泆过度,或谓百姓愁怨,或谓丹楹刻桷,或谓政在大夫。虽事以类求,微近于凿,然天人之理,实相贯通,迪逆之机,常相影响,讵可岐为二致,泥其感应哉?臣于《春秋》,每独善宋。方宋大水,鲁使吊焉,对曰:「孤实不敬,天降之灾,又以为君忧,拜命之辱」。且一水之变,而邻国至于遣使相吊,其君至于负罪引慝如此。臧文仲曰:「宋其兴乎。禹汤罪己,其兴也勃焉。桀纣罪人,其亡也忽焉」。可谓善于论兴亡,明于论感应矣。呜呼!宋其罪己而兴者欤。至于汉唐,则有李寻、宋务光之流,亦能指陈外亲大臣、后庭近习为水灾之应,述其儆戒,深切著明。而其君不能因言致省,推求象类,以阴盛为虞,往往祸乱接迹,如传所记者,何可胜叹。然则国家兴衰,不在于灾异,而在于人君之省不省明矣。天人之际,可不惧哉?恭惟陛下膺图御历,于今二十有九年,仁心之所感格,善政之所薰陶,自宜天降嘉祥,诸福毕至。乃六月中浣,诸道大水同日并发,为变异常。得之传闻,见之申奏,今日而报严、衢、信山涧发洪,溪流暴涨,雨八昼夜不止,城内外如行江汉矣;明日而报台、婺、处之水发山源,出溪谷,而涛头高数丈矣;又明日而报邵武、延平之水输灌建宁,而城市莽为巨壑矣。大抵冒没城郭,淹浸田苗,损坏庐舍,摧陷井邑,抉荡堤防,漂流储峙,官吏溺者什之一二,百姓溺者什之六七,军士溺者什之三四。而湖南北之水,江东西之水,闻之道涂,无以异于闽、浙。一郡之水犹为灾异,今东南诸郡而水毁过半焉,此岂寻常细故,可得而玩耶?且陛下父母天地而阴阳错逆矣,主山川而摧裂涌决矣,君社稷而邑陷城圮矣,子万民而暴灾殒溺矣。咸谓陛下骇于巨故,震惕在怀,必有大悔悟、大修省,以揽塞变异也。臣夷考国朝敬天爱民,无如仁宗。在位四十二年,雨灾水灾间见叠作,帝乃诏避殿,诏减膳,诏改元,诏损尊号,诏求直言,诏宽冤狱,诏问疾苦,诏发仓廪,诏息征徭,诏蠲租赋,至诚恻怛,惕然若伤。苟有益于救灾,皆施行而无吝,可谓遇灾而惧矣。陛下所宜取法也,独柰何其不然耶?而臣深忧静察,则骎骎乎且宣和矣。宣和之水暴至京城,起居郎李纲上书,以为变异不虚发,必有感召之因;灾害非易禦,必有消去之策。纲之意盖谓实德不修,实政不讲,可谓切中当时之病。诏乃以水衡失职,波流泛滥,即非灾异,纲竟坐狂绌。讳人言,玩天变甚矣,而今日之證候实似之。虽水未及都城,然去岁水灾叠作,意谓陛下必能悔悟以销变矣,而漫不经意。今则日甚一日矣。去岁水灾尚远,意谓陛下必能警省以弭灾矣,而恬不见怪。今则日近一日矣。夫灾异之来,日甚一日,日近一日,而犹不能恐惧修省焉,则宣和都城之水,将必突然陛下之前矣。臣非好危言以恐陛下也,阴气勃戾,感召有端,岂必水哉,盖将有盗贼之忧,外患之虞,迫逼而不可虑,骇悍而不可支者。宣和自元年之既水,御笔内批之络绎犹故也,神霄宝录之崇奉自如也,花石应奉之科扰无禁也。师成、童贯之流结怨东南,召衅西北,不五六载,寇入中国,以阴召阴,理所必至也。夫阳明盛则德性用,阴浊胜则物欲行。故其不能明白洞达,以迪其德性之和,而惟晦昧黤黯,以行其物欲之私者,意之所感,则为惑昵,为蒙蔽,为柔邪,为暗僻,为朋比,为憸谗,皆阴也。气之所应,则为滞淫,为扎瘥,为祅祲,为苦盭,为昏垫,为沈晦,皆阴也。岂必水哉?宣和惟不去私欲之偏,是以激阴浊横流之害。今日又将忽阴沴之戒,则必蹈乱亡相寻之辙矣。臣不佞,敢冒死为陛下条陈之。其目有五,曰启私谒而大公至正之理未昭,溺近习而清静纯一之德未著,崇土木而恭俭简朴之化未形,庇小人而公平广大之见未显,失人心而仁厚忠恕之泽未洽。此五者,根原于一心之微,而流行于四海之大,极而至于阴浊肆行,灾害间作,败坏国家而已也。且宣和之失,在于降御笔以专恩威也。陛下天资高明,岂不知监?然牵联爱欲,纷纠事为,往往以独见之偏,挠中书政本之地。陛下之意,岂不曰恩旧之相迭操政枋,而威权几至于下移,今恩旧虽歇,而威权不可以不收。自是心一起,而独运万机之政,安然行之而无吝矣。宗亲之除授,戚属之迁擢,外亲之特命,虽邸第祈求,恩旧请托,有非圣心之得已者,而轻重厚薄,实出于陛下处分也,如废法何?天庭之奏状,台府之两造,有司之琐务,虽宫媪经营,腐夫干预,有非圣心之所乐者,而曲直是非,实出于陛下裁制也,如挠政何?他如内批之宣谕,章疏之节贴,台牒之惩戒,是皆亡国之證候。而宸翰络绎,词气峻严,轺使往来,施行急遽,陛下曾不以掣肘外庭为疑。是国家机括所在,无出于此数事,而陛下悉躬亲行之。臣恐行之不已,意轻丞相之讥,兼行将相之失复见于今日,祗以开私谒之门,启捷出之径耳。此阴浊之政有类于宣和也。宣和之失,在于溺近习而忘远虑也。陛下至公无私,岂不知监?然情与爱迁,事为私夺,往往有蹈其覆辙者矣。且宫庭屋漏之间,夫孰无谨独之学?窃意陛下所以待宫妾者,必有道矣。然声实流闻,由中及外,天下妄谓陛下微有惑溺。虽阅理至深,观变已熟,万无此失,而人言如此。至谓一令萱死,不知几令萱之复生;一飞燕来,安保百飞燕之不进?道途流传,虽未必实,而亏损圣德之大,无出于此。虽家置一喙,不可得而解矣,蜎蜎蠖濩之中,夫孰无省察检防之念?窃意陛下待阉尹者亦必有道矣,然陪侍习熟,工于揣摩,或亦微有所预,往往时以一二事取信于外,故趋者澜倒。虽圣性高明,照烛,此辈未能尽窃威福之柄,然玩而弗虑,声生势长,趋附浸多,过咎浸积,内则惧陛下之严诛,益思伺察诋排,以操公议之戈戟,此阴浊之政有类于宣和也。宣和之失,在于崇土木以备游幸也。陛下性好恭俭,岂不知监?然居养所移,未能无爱。往岁尝建龙翔矣,尝饰苑囿矣。以卑宫之主视之,不翅过矣。既又以为未足,无故创为新寺之役。虽云经费取办御前,大抵施为率从科抑,规模浸广,工役繁兴,斩丘木而先朝后妃将相之墓无所庇藏,广进助而畿辅江浙膏腴之田半归白夺。方且包撤民居,疏凿溪港,穷奢极侈,无有已时。黔黎敢怒而不敢言,闾巷敢怨而不敢指。貂珰舍此无以擅其利,内司舍此无以足其欲,遂致转展工程,悠飏岁月。如闻此役未了,又将转而他图。某所之道观方兴,某所之祠庙又起。庙堂遵奉,委曲施行,百姓闻之,心摧胆折。自古人君兴土木者,自《春秋》、《史记》历代以来,并皆书为过失,以示万世。今灾异如此,而斧斤之声不绝于耳,此皆小人图一旦之利,而致人主于有过之地。此阴浊之政有类于宣和也。宣和之失,在于用小人以仇公议也。陛下能辨忠邪,岂不知监?而心之所倚,乃拳拳于小人之党庇。贿相再用,浊乱朝廷,凡五六载,此宰相之凶也。公议方以削美谥为请,而陛下念之终不忘。老奸蹲踞,㧻害忠良,凡数四载,此台谏之凶也。公议方以镌责为请,而陛下眷之终不忘。猥琐之尹,因怙宠以召闹,所当却退也。今不却退,而反升之。贪酷之守,因贪婪而召变,所当窜斥也。今不窜斥,而反庇之。下至一黥胥之贱,既丽于刑矣,而复脱之缧绁之中;一皂隶之贱,既声其罪矣,而反芘之主萃之地。君子不幸而为小人所击,则一斥不反,不免有收其田里之讥。小人有时而为君子所排,则左遮右掩,不免有保全爱惜之意。遂使阴气盘结于两间,恶俦蕃殖于散地,或处畿辅,或逃海滨,皇惑人心,动摇国是。此阴浊之政有类于宣和也。宣和之失,在于灭天理而失人心也。陛下销患于未形,岂不知监?而谋虑之微,乃不及于深绵眇密之中,甚可惧也。天下有道,公议在朝廷;天下无道,公议在草茅。言之是耶,则迁善改过;言之非耶,则皇自敬德。皆所以触人君进德之机,养天下敢言之气也。一或仇视,则僇辱随之。去岁尝黥士矣,而其过在京兆。今岁尝僇士矣,而其责在朝廷。上乘快指挥,未免有今日陡如此之忧。下恶伤其类,尝恐有异时或手滑之虑。虽小夫狂生坐愚至此,所可惜者,朝廷举动耳。遂使京畿视效,几至于与士为敌,而其心常求以胜士。郡国闻风,甚至于与士为仇,而其极遂至于杀士。吁!士何负于国家?而意向一偏,其祸遂至于如此哉!「王以小民承天永命」,是天下之变不在宗族,不在诸侯,不在奸雄盗贼,而惟在于小民之身。有以安之,则化叛离为䜣合。无以安之,则转荣怀而为杌杌。其间不能以寸而害利霄壤,甚可畏也。国家自宝、绍以来,内郡之民未有叛心也。端平之税亩,淳祐之括田,不翅足矣。而去岁经界一事,为害尤深。祖吕惠卿手实之故智,仿李椿年砧基之陋规,诛求惨毒,租税重敷,妖孽椓民,一至此极。边远未始有离心也,清野之转徙,军需之科敷,亦云扰矣。而今岁钞骑,为害尤深。空山寨储蓄之利,尽沿淮摧残之民,渚鸿未定,离散可怜,林燕无巢,归栖何所。呜呼!民何负于国家?而衅孽一起,其祸遂至于此哉!此阴浊之政有类于宣和也。夫水,阴物也,而其所以为灾,则起于阴浊胜而阳明之理有亏,物欲行而德性之和不用。宣和之證候,则背阳明、趋阴暗者也。而今日之證候,则无异乎宣和。宣和之灾异,则以阴浊感阴沴者也。而今日之灾异,亦无异乎宣和。感召之政与宣和相合符,阴沴之灾视宣和为有过,臣愿陛下侧身修行,监宣和之所以失,而一以仁宗为法,使立政造事之际,全德性而得阳明之纯,亏物欲而无阴沴之胜,则天怒可回,天灾可弭而民命可续矣。臣又闻天圣间,京城大水,宰执方晨朝未入,俄有旨放朝。王曾亟附奏曰:「天变甚异,皆臣等燮调无状,岂可退安私室,恬然自处」?亟请入见,陈所以备禦之道。其后谢绛抗疏,亦谓陛下进用丞弼,极一时选,而政道未茂,天时未顺,岂辅佐不明耶?抑委任不笃耶?必若使之,宜推心责成,以极其效。谓之不然,则更选贤者。是灾异之来,大臣任其咎可也。今日暴水为灾,坊门贻诮,大臣固已乏寅亮之德,乖调燮之方矣。所宜跼地上章,引咎塞变,坦然自恕,则亦何词?休沐更私,罢朝夙退,外示容与,无异他时。方且启拟差除,相为抆拭,上玩至戒,以欺圣明,此则臣之所未喻也。若谓徒崇虚文,无益于事,则所谓实者,竟复如何?臣窃以为莫大于协寅恭、除壅蔽。夫和气致祥,灾气致异,而不和之象乃在大臣。一堂之内矛盾交驰,一念之间水火斗进,乏和衷之义,无协一之规,形诸四方,安有肃睦?若使好恶得其正,用舍得其真,不为苟同,犹足相济。万一各持异见,各徇私情,以喜怒为好恶,以爱憎为用舍,则必至于政令舛忤而是非乱于上,党与交盛而邪正乱于下,岂不纠纷盭戾,变怪愈滋哉?此则寅恭之义所当协也。灾异求言,具有故实,所以下通抑郁而内儆阙遗。陛下乐闻忠嘉,初无厌惮,独大臣恶人议己,畏人多言,沮不举行,舆情共郁。大臣平日自许以贤,未必多有愆尤,广为奸利,何用抑遏以至于斯?今召怨干和者,非止一端,产灾胎变者,非止一事。若非人言,则君门九重,何由自达?若非导谏,则草茅一介,谁肯尽言?今纵壅遏下情,遮蔽耳目,窃恐天变不悟,人怨不知,弗虑弗图,变起不测,骇而谋之,岂有及哉!此则壅蔽之患所当除也。使大臣能自省其非,深惩二患,协寅恭以补燮调之失,除壅蔽以消祸变之原,而又亟为救菑补败之图,行之以至诚恳恻之意,毋讳护以沮吾君为善之意,毋艰难以隔吾民欲达之情,务惠及饥累,以召和气,则所谓实者,犹庶几于万一也。臣隐忧熏心,冒进狂瞽,非敢沽激,惟陛下亮其愚忠。
送熊文德尹剑南沙县 明 · 孙承恩
五言律诗 押阳韵
送子之官去,天高风露凉。
好看循吏传,未觉簿书忙。
省俗花村静,鸣琴白日长。
先公遗迹在,肯为奠椒浆(先公有哀慕祠在延平)。
同张倅宴吴吉州乐语 南宋 · 牟子才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八、《翰苑新书》别集卷八、《宋代蜀文辑存》卷九一
汉吴公治平之行,称第一流;欧阳子文物之乡,非寻常郡。人与山川颃颉,天开宾主逢迎。新府肇开,初筵肆秩。恭惟判府编修清防水刷,健笔芒寒。星时动少微,烛擅古括缙云之秀;世不乏季子,卓为濮阳渤海之宗。声名鞭翠凤以参前,步武驷玉虬而直上。载武略编摩之笔,望重紫扉;惹文昌奏对之香,班通碧落。舟迎神山而引却,香随燕寝以清凝。宝气腾空,久跃龙津之剑;神光照水,终还螺浦之珠。曾未挟于尧蓂,已有光于汉竹。望狄公飞云处,好音时到于家庭;登江武戏䌽堂,俚话重新于州宅。世无此乐,人艳其荣。红妆执乐,白粲连墙,渐复承平之旧观;赤羽晓晴,金榜射日,储胥献纳之迩联。而我两府判久矣仰高,幸兹事长。岷峨万里,心寒孤矫之鸿;江汉十年,影断未归之雁。甚愧成都双玉笋,来寻湓浦百花亭。不图无蟹之州,获际画熊之轼。人欲和别乘清风之曲,我惟诵栖枝明月之诗。至后日长,且喜剥阳之尽荡;夜来云冻,不妨需燕之式张。笑其索于梅花,舞偏低于杨柳。琵琶好听,未须湿司马之衫;肴菽杂陈,政好尽醉翁之酒。姑烦乐指,申介寿眉。挥万字,饮千钟,不忝文章之太守;荐三花,裁五色,会徵岳牧之词臣。某等滥厕斋优,获观鲁燕,辄陈口号,上赞颜行。
新阳葭琯已浮灰,昨夜珠从合浦回。晓日鸾旂新竹契,春风龙炙古兰陔。青原别岛𣂏丹酒,碧落仙人醉玉梅。来岁五更三点入,直迎红药看苍苔。
为蔡文节公子孙免差科书 宋末元初 · 谢枋得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一四、《叠山集》卷五、《南宋文范》卷三五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
某等辄有愚虑之一得,仰裨教道之万分。切惟贤者不得见,得见其象者可以崇之矣;古之人不得见,得见其似者可以续之矣。范文正公守严州,求严子陵之后而免租税奉祠事者四家;黄子耕守台州,求谢上蔡之后给以田宅者数人;余景瞻守南剑,求杨龟山之后赐以室庐,养以廪稍者十馀口。皆明时士大夫盛德事也。故家遗俗之昌微,岂特与郡政有相关者,斯文之兴丧、世道之污隆,君子亦相觇之。伏见先贤西山先生蔡文节公学贯天人,道高百世,师事朱文公最久,文公敬之无以异于二程之尊康节也。庆元学禁五十九人,惟文节受祸最惨,子孙最多贤,人以为天道可信。厥子节斋、九峰二先生守父训,明师道,以德行文学为东南师表;厥孙觉轩以立言垂不圬;久轩先生文肃公精忠大节,尊主庇民,使文公之道愈信于天下。士大夫能读文公书者多矣,未有一门三世,力扶道脉如蔡氏者。家传清白,恒产本不多,其曾孙蔡某、某、某自至元十三年归附后,遭贪酷转运破其家,又夺其田,逃难江西。近方还里,田为横民冒佃者半,荒莱无人耕垦者半,路官拨入马站户,家有一物直钱,则鬻以养马,今则无可鬻者矣,皆为困穷民。乡人之善者、大夫之贤者见之,莫不流涕。范文正之免租,黄子耕之给田宅,余景瞻之赐室庐廪稍,不可望于今人矣。切见文公门人能扶植道脉,如刘文简公、黄文肃公之家,皆蒙宣慰使荐举,省府褒表,应有田产并免差科,其已站户而破产者,并与分简出站,与儒户一例优恤。独蔡文节公一门三世,尊信师道,有功名教,尤在诸贤之右。特以孙孤弱寒窭,不为当路达官贵人所知,不得与刘文简、黄文肃两家同沾清朝仁厚之泽,岂非明世一阙事乎?况蔡某等已系试中儒人,必蒙优恤。某等切闻师诲,见义必为,庸敢合辞鸣号于大夫君子之前。欲望台慈备词申呈建宁路总管府、福建道行尚书省府,乞赐指挥,劄下建宁路建阳县,将蔡文节公家子孙充为站户而产去税存者,特与分简出站,照文公门人子孙及儒户体例,除地税、商税外,并免一应差科。于以扶持名教,兴起人心,有关于三极之道甚大,岂特儒家有所劝奖,知所趋向而已哉!主张纲维,是在师道,干冒师尊,下情不胜俯伏俟命之至。
永福堂塑佛像(顺昌西岩) 宋末元初 · 谢枋得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一九、《叠山集》卷一四
西方极乐国,福在西岩;南无阿弥陀,现于南剑。尽道菩提无树,何须净土栽莲。然化身亦有色身,因像法可求正法。想观音之救难,满面慈悲;思势至之度人,通身怜悯。一佛远公之接引,诸天圣侣之护持。巧手庄严,善人施舍。大千七宝布福德,何如此福德之多;三十二相观如来,咸有见如来之喜。
儒有萨氏子者家无田囊无储始以进士入官为京口录事长行南台辟为掾继而御史台奏为燕廉访架阁官岁馀迁知闽海廉访事又岁馀诏进河北廉访经历皆奉其母以行其禄养也后至元三年八月望舟泊延平津上是夕星河粲然天无翳云月色如白日溪潺潺如乐奏四山环抱如拱如立如侍左右如奔走执事者萨子奉母船上与其妇具酒殽盘馔奉觞继而若妹妹之婿若仆若婢次而进和而不亵谨而怡怡月光荡酒而溪韵杂语笑母叹息舟人醉歌亦相与鼓枻作南歌为乐今夕何夕不知其异乡也昔人所谓游宦最乐乃人乐奉亲之乐实天乐也萨子于是命妇复盥酌酒以酒再拜为母寿而作歌曰 元 · 卢琦
押词韵第四部
龙津秋水涵太虚,今夕何夕光景殊。
皓月飞镜星贯珠,河汉泻影垂平芜。
微波漾漾风徐徐,新凉拂拂飘裙裾。
阿母今年五十馀,清晨理发云满梳。
起居俨重夫人如,有子在官名在儒。
奉母禄养南北区,晨昏不忍离斯须。
荆楚燕赵闽越吴,今年去官东海隅。
北上咫尺天子都,官船轧轧如安车。
阿母坐卧同家居,清溪夜泊不用挐。
坐母船上重褥铺,芙蓉映水摇𣰽毹。
开瓮酒熟荐新蛆,秋园采果圃剪蔬。
船尾曲突通行厨,家鸡水鸭美且腴。
溪鲫鲜大如江鲈,奉觞酌酒前拜趋。
月波荡酒如浮酥,子为母寿妇寿姑。
阿妹次进偕婿夫,酌献亦及婢与奴。
熙熙春盎无亲疏,行礼有节欢娱俱。
阿母欢乐襟怀舒,有妇右策儿左扶。
舟人醉饱从欢呼,鼓枻节曲声呜呜。
四山叠翠如画图,泉鸣溪石如笙竽。
双壶酒尽杯可沽,盘馔狼籍溪可鱼。
人间此乐更有无,异乡到处同里闾。
惟期母寿庄椿踰,有子愿效还哺乌,作诗纪实无浮誉。
题雨舲中丞圣教序第一本 清 · 何绍基
押词韵第十部 出处:东洲草堂诗钞卷二十
二十馀年集书罢,乃似将军一笔写。
想见仁师八法精,前后智素宜方驾。
昔嫌姿媚出顾盼,今觉横奇多变化。
肥画全包血肉丰,细筋内注神光射。
珊瑚玉树交柯生,杰阁飞楼向空跨。
倘非毡蜡到古先,岂易山猿动惊诧。
香南居士识力卓,拥戴墨皇书必霸。
黄金白壁曾不吝,细注閒评岂留罅。
万三千里性命共,雪山泸定险不怕。
归来一笑对妻子,古墨精灵相慰藉。
我亦秘有棐几珍(肥本黄庭。),雨枕风帆随传舍。
不知相望孰尹邢,谓宜并峙如嵩华。
开幮互赏寻妙斲,并几默观脱炎夏。
延平剑气偶一合,光烛齐州天不夜。
龙津小隐同郭王二光禄袁参藩邀集王宗伯宴饮和宗伯韵 其一 明 · 陈堂
五言律诗 押先韵
卜筑江村里,龙津小有天。
瓮头供酒漉,竹下枕书眠。
客有携琴至,莺随带柳穿。
怡然心共适,沉醉落花前。
送陈元珍赴沙县二尹陈曾预史局书写三首 其一 明 · 孙承恩
七言绝句 押阳韵
几年笔札劳王事,此日除官山水乡。
剑浦先人有遗爱,可能一过奠椒浆。
送永安道申监司 其四 明 · 徐居正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出处:四佳诗集卷之四十六○第二十二
东海周遭数十州,皇华行迈路悠悠。
清和正值看花节,送别那堪折柳愁。
莲幕折冲贤李使,龙津辞退老权侯。
烦君相见如相问,道我相思已白头。
龙剑合曲 元 · 贾蓬莱
龙剑埋没狱间久,巨灵昼卫鬼夜守。
蛟螭藏,魍魉走,紫焰煌煌射牛斗。
影含秋水刃拂霜,司空照之识早有。
丰城发函留其良,千岁纯钩始分首。
龙剑灵,是龙精,莹如鹇尾摇清冰。
雄作万里别,雌复千古情。
会当逐风雷,相寻入延平。
天遣雷焕儿,佩之大泽滨。
铿然一跃同骏奔,骇浪惊涛白昼昏。
始知神物自有偶,千秋万岁肯离群。
剪灯馀话:蓬莱虽为父母许他姓,然非其意也。粹念蓬莱之意虽坚,而林氏之聘终不可改,乃赋凤分飞曲以寄之。蓬莱读之,垂泣曰:「嗟呼,郎尚不余谅也!」乃作龙剑合曲答之,示终身相从之意。
戏次李次公诗韵 其一 明 · 徐居正
七言律诗 押豪韵 出处:四佳诗集卷之五十一○第二十四
水钟寺下月溪路,水入龙津涨几篙。
伐木诗人吟已苦,从流舟子价应高。
身世自知同泛梗,江河曾信不容舠。
闭门终日萧萧雨,坐对青铜镊白毛。
水钟寺 其二 明 · 徐居正
七言律诗 押词韵第十四部 出处:四佳诗集补遗三
龙津江上古伽蓝,石径崎岖入翠杉。
忆昔屡邀灵运过,至今犹阻远公谈。
溪边咒钵龙应伏,石上翻经虎应参。
白幭青鞋吾亦在,相逢一笑虎溪南。
三从兄(葎)挽 清 · 权万
七言排律 押真韵 出处:江左先生文集卷之一
高祖玄孙四十人,吾兄至行有谁伦。
清疏雅格癯山泽,孝友深诚质鬼神。
田地本原明得尽,家庭行事粹而纯。
堂萱婴疾当凝冱,寸草殚心欲报春。
执爨分劳贤妇在,穷苦成疾宿痾因。
梦炊已讶天无宰,肓竖还惊岁在辰。
华表鹤归千古柱,延平龙会百年津。
一男一女零丁甚,三岁三丧哭泣频。
巫峡哀猿啼夜月,沙汀断雁叫秋旻。
都将门户无穷痛,薤露歌成泪满巾。
导引 其一 玉皇大帝 宋 · 无名氏
押真韵
先天气祖,魄宝御中宸。
列位冠高真。
绿符锡瑞昭元圣,宝历亘千春。
琳宫壮丽俯严闉。
璇碧照龙津。
珍金铸像灵仪睟,集福庇蒸民。
次杨根壁上韵 明 · 丁寿岗
七言绝句 押元韵 出处:月轩集卷之一
水势山形纽地根,龙津秋色接龙门。
我来公馆贪幽僻,桑柘炊烟似远村。
答陈伯澡问辨诸丈人心道心之论 南宋 · 陈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三九、《北溪大全集》卷四○
问:张、吴南剑张显父,字敬之;淮阳吴恭之,字叔惠。说「人心道心,一是天理,一是人欲」。
程子虽有是说,然更在人自体察。而人欲亦有浅深,若察之不明,则人心与人欲,又都没理会了。
问:二丈云:「操则存,道心也;舍则亡,人心也」。
操而存,则道心便在此;舍而亡,则人心便放荡去了。非可直指此为人心道心也。
问:二丈云:「其为物欲者,都是此心做去,难叫做好」。
嗜欲皆从人心出,心逐欲而陷,乃不好。
问:二丈云:「主宰便道心矣」。
主宰万物,皆由理义,乃是道心,未便可唤作道心。
问「人心」「道心」大意。
《中庸序》说已极分明,可熟玩味为准,不必他生穿凿,转见迷眩。大抵心一也,就中分别,以其从形气上发来,本形气为主,故谓人心,即四支百骸之所知觉运动者是也。以其从理义上发来,本理义为主,故谓之道心,即此所禀受仁义礼智之心是也。二者之心,上智下愚皆所同然,但人心至危殆而难安,道心至微隐而难见,虽上圣大贤,亦不敢以为易而忽之,况在学者,尤须要分别得二者界分分明而操制之。如饥则食,渴则饮之类,人心也。嗟来之食则不肯食,嘑尔、蹴尔而与之则不肯食等类,道心也。如男女之欲等类,人心也;夫妇有别等类,道心也。人徒见程子有天理、人欲之分,更不实自体察于己,以道心全做好底物,亦便以人心全做不好底物。夫天理与人欲相对,天理分明是好,人欲分明是不好。道心全是天理,固全是好;然人心只是平说形体之知觉运动,未便是人欲,未是不好。只是嗜欲之类皆从此出,极是危殆卼臲,而难乎安息安帖,最易流易陷尔。古人于此,有精一之功焉。精则要分别二者界分分明,不相混杂,一则专守道心之正,而无以人心二之。要得道心常为一身之主,而人心每听令焉,至于工夫纯熟,气质变化,则从心所欲不踰矩。声为律,而身为度,即人心便都纯是道心,而不复见人心之为吾间矣。
问:人心无定,如翻车流转,无须臾停。杨至之曰:「此乃人欲,非人心也」。
此乃人心驰逐于物欲之私。
问:程子谓「逐物是欲而非心」。
所谓逐物是欲,程子之意,盖谓欲者情也,感物而逐之者,乃情欲尔。本心之体在中,却自若然。细论之,情亦心之成也。更以人心、道心按之,则逐物欲亦是人心,而非道心之谓,未可全以为非心也。文字须要活看。
问:心者知觉之谓,而智亦训为知。心与知字,亦须分明。杨曰:不须如此说,有心便有性,二者不相离,不是先有这知觉,而后这是非之理旋旋安排出来。又问:《语录》云:动处是心,动底是性。杨曰:仁义礼智,性也;恻隐羞恶等,情也,心统性情也。分开说,则动处是心,动底是性。然论得来,心性自不相离。此心才动,那个仁义礼智便在里许,非旋旋安排出来。
心者人之神明,所以为身之主宰者,即此身上个灵底是也。性即心中所具之理,若仁义礼智是也。心是个灵物,能知觉;智即心中所能知觉之理,能是能非者。岂可更将心与智相对持分别?是犹指日与光,对分为二物也,而可乎?所谓动处是心,动底是性。动处是其灵活能酬酢处也,动底是动之理也。若合心性情而言,则静是性,动是情,心贯动静,而统性情。静其体,而动其用也。所谓知觉在,理义便在,只有浅深。缘知觉,则惺惺不昏昧,理义便都在其中。若冥然不省,则礼义何在邪?如人叫则便应,其知觉之浅处。见孺子将入井便怵惕,其知觉之深处,理义随深浅呈露尔。杨文此处说不破。
送沈光侍御赴职闽中 唐末 · 罗隐
五言律诗 押阳韵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引用典故:延平
未至应居右,全家出帝乡。
礼优逢苑雪,官重带台霜。
夜浦吴潮吼(一作乱),春滩建水狂。
延平有风雨,从此是腾骧。